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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死而生〔3〕

*卡了好久终于出来了，估计没人记得前文了，所以加了个tag,可以点进去复习
*结局会是he的

［六］

吴邪走进病房的时候，觉得气氛有些诡异。胖子和张起灵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。

准确地说，是胖子瞪大了眼睛看着张起灵，一脸严肃，眼神中带着不可置信，更多的是沉重。

而张起灵，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胖子，眼里是深深的海，却平静地泛不起一丝波澜。

胖子看见吴邪推开房门走进来，敛了神色，一边嚷着天真我有点事跟你说，我们去外面别打扰小哥休息，一边搂过吴邪的肩往门外带。

吴邪有些疑惑，被胖子大力推搡着就快要走出门。
此时，张起灵开了口，“你是谁？”

语气轻飘飘的，像是不经意的随口问询，内容却沉重地压着吴邪几乎站不住。可能是肾上腺素爆发，几天没吃东西的吴邪居然挣开了胖子的钳制。他猛地转头，盯着张起灵看，试图找到一丝破绽。但是没有，就像他深知的那样，张起灵从来不开玩笑。

再一次，张起灵又把他忘了。吴邪的心沉了下去，他感到难以置信，但一切却是有迹可循。其实他也早有预感，心如明镜，却故意抖出角角落落的灰尘盖住，自欺欺人。

张家的失忆症不定期发作，在张起灵过去的漫长人生中已有多次，他的人生总是围绕着哲学三大问题：我是谁？从哪里来？往哪里去？听着遗世独立，实则连年苦痛旁人无法体会其中万一。

“这不公平，他为什么要承受这一切，这一次我又能做些什么？”吴邪心中郁结，心里的惶恐快要压不住。“没关系，只要我记得，再用十年，不，无论多久，我都要带他回家。”给自己打完强心针，吴邪命令自己冷静下来 。

就在吴邪僵住的短短几秒内，张起灵已经拔下输液管，任由手背上沁出血珠，下床越过二人直往门外走。

吴邪幡然醒悟，快速伸手抓住张起灵的手腕，沙哑着问：“你去哪里？”

张起灵不回答，只是用了点力挣开吴邪，然而吴邪比他更用力，不知道几天没吃饭的人哪里来的力气，他双手紧握住张起灵手腕，像是枷锁欲嵌入皮肉，永世不得解脱。

吴邪开口，七分命令，三方哀求：“你别走，你不能走。”

张起灵皱起眉毛，抬起自由的那只手，往吴邪头部探去。

吴邪意识到这是张起灵惯用的让他闭嘴的手法，这是要掐他后脖子了，条件反射的一缩头，手却丝毫没有放开。

他意识到张起灵不打算听他的，执意要走，再也控制不住情绪，大喊出声：“你不许走！张起灵你混蛋！你不能这样对我！张起灵，你他妈的不能这样对我！你 ……”吴邪急了，他还想说什么，却被一口血堵住了喉咙，等他吐出血来，张起灵的手也到了，熟悉的疼痛袭来，他陷入了黑暗。

这一切发生的快，胖子回过神来，只来得及伸手托住倒下的吴邪，再回头已经没了张起灵的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