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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死而生〔2〕

［四］

张起灵发现自己没有办法说活，嗓子被地下的毒气所伤，发声的时候像是吞了玻璃渣一样，扎得生疼，偏偏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。

凝神仔细看了看吴邪，似是没有受伤，他便安静地再次闭上了眼。

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恢复能力比一般人强上许多，这种深度睡眠状态恢复的快些，能少让吴邪担心些。

吴邪见他再次闭上了眼，握住张起灵的手捏了捏，意思是有我在，有事叫我，然后起身出了门。

吴邪推开病房门的时候，等在门口的胖子给他吓了一跳。他面色苍白，头发凌乱，眼下是重重的黑眼圈，嘴边胡茬点点，一开口是沙哑的声音，“小哥醒了，我去叫医生。”

那天吴邪知道张起灵正在手术室时候的疯狂和着急胖子是看到了的，吴邪这三天没日没夜的守在ICU还不让旁人进去的样子他也是看到了的。

“天真，你去洗把脸吃点东西吧，看看你这样子，真不知道你俩谁是病人。我帮你看着小哥，你把自己拾掇好了再来照顾小哥。”胖子拍拍吴邪的肩。

“不用，我...”吴邪刚开口就被胖子打断了。

“你可别把自己折腾死了，这是打算殉情呢？你去找个镜子照照，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，小哥看见了能好受吗？有我看着能有什么事，再说了你也不是医生呆着有什么用？一边去，把自己收拾好了再回来！”在医院不敢大声嚷嚷，但是语气严肃了起来。

吴邪就听进去了一句“小哥看见了能好受吗”其它全都右耳进左耳出，不过这足够让他醍醐灌顶。

吴邪眼里多了些许清明，他点点头，让胖子去叫医生，自己往厕所方向走去。

胖子知道他这是把话听进去了，叫完医生，去了医院食堂给吴邪和张起灵打了个饭。

［五］

吴邪走进医院的公共厕所，这偏僻的地方医院的厕所也很是简陋，漏水的天花板，掉渣的墙壁，肮脏的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的脸。
吴邪不是显老的人，甚至麒麟竭改变了体质后甚至看起来比实际年轻小不少，但到底是被这三天不眠不休的熬夜搞得精疲力尽。
青青的胡茬在嘴边冒出，头发乱糟糟的耷拉着，眼下的阴影也深的得很。吴邪暗叹一声老了老了，打开水龙头，低下头，捧起冰凉的水往脸上、头上浇，刺骨的寒冷让他一下清醒过来。
想着闷油瓶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，他走出医院去了门口的便利店，本来想买些烟，拿起后又放下了。最后他随意买了些洗漱用品，又随手买了件衣服，把自己捯饬地有点人样了，才慢慢往医院走。

胖子打完饭走进张起灵病房的时候，意外的看见了一个人，坐在张起灵的病床边，正在削苹果，手边是一份文件。张起灵则已经坐了起了，让人不得不叹服他的恢复能力。

看见胖子进来，吴二白把削好的苹果放在一边的果盘里，把陶瓷刀入鞘收好，意味深长地看了张起灵一眼，留下一句轻飘飘的“你自己考虑清楚。”就起身走出了病房。

王胖子简直莫名其妙，拿过苹果一口啃了小半个，“小哥，你还不能吃苹果，来喝胖爷给你打的小米粥。”

张起灵没说话，像个配合的病人，接过小米粥开始喝。

胖子吃完苹果，嘴就开始闲不住:“小哥啊，你可不知道这几天天真守着你那样，跟护崽的母鸡似的，我都跟他说了你这么厉害绝对没事，这人还非是不信。他出去一会儿，你都能吃能喝了，过两天就能下地走路，甚至上房揭瓦了，等他回来，胖爷告诉他什么叫打脸!”

一时间，病房里吵吵闹闹的，就胖子一个人在说，关于吴二白说的话，张起灵不说，胖子也不问。